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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鹭岛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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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为不由得酸溜溜起来,对旁边的林丹娅道:“这……他这也太受欢迎了!”

林丹娅道:“年轻人嘛……不过主任,咱们这次可要抓住机会!”

李无为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机会?”

林丹娅道:“这两年大家有一个经验——张潮基本在哪里多停留,都会给那里留下点什么。他给自己的家乡留下了两部,十几篇散文;给燕大留下了毕业答辩直播,给燕师大留下了一部。

去山西,留下了一个电视纪录片;去香港,留下了一篇武侠;去日本,留下了一部动画;去上海,留下了一本杂志、一个比赛……

最近去个贵州的小山村,给他们留下了三部,两条路。”

李无为专攻小学,对当代文坛关注不多,现在听林丹娅这么一说,顿时大感兴趣,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让张潮留下点什么?”

林丹娅道:“‘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张潮虽然年轻,但注定要在文学史上留名。如果他能给学校留下点什么,那就最好了。”

李无为点点头,道:“那你们做好工作,一定要激发出张潮对厦大的认同感、归属感,他爸爸不是咱们校友吗?对了,还有创造力。”

一个大学里的系部要支棱起来,不仅要靠“里子”,还要靠“面子”。而“面子”,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和行业大咖的关系,以及媒体的曝光度来支撑的。

80年前,鲁迅总共就在厦大呆了4个月零12天,还嫌弃得不得了,在日记和与许广平的通信里把鹭岛从饮食到居住环境,再到同事关系,都吐槽了一个遍。

以至于后来互联网上有一种说法,厦大是用“三椅、两灯、一地窖”来招待鲁迅。

但是这都不影响“鲁迅研究”后来成为厦大的一块招牌,还专门建了个纪念馆,就连学校大门口的校名题字,都是从鲁迅的墨宝中集字集出来的。

张潮自然无法和迅翁相比,但是在名气和媒体效应上,却是今日文坛的一时之选,如果张潮能为厦大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那无疑大大增加了这次邀请他来的价值。

就在他们商量之时,张潮已经和老师、同学们,分别搭乘几辆出租车,来到了湖滨中路的“小眼镜大排档”。

和后来已经开成连锁饭店的规模不同,这时候的“小眼镜大排档”真就还是“大排档”,在路边的空地上支着几个篷子,海鲜要么在冰柜里冰鲜,要么就养在迭起来的蓝色塑胶箱里。

老板是个个子小小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是鹭岛本地人,所以都叫他“小眼镜”。最早就是一个家庭小店,因为物美价廉、明码实价,做法也地道,所以很快就成了本地海鲜大排档的明星档口,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张潮等人一来,位置马上就紧张起来了,但好在是“大排档”,变通容易。戴着眼镜的老板很快指挥着员工,给他们腾出位置,又支起了两张桌子,这才勉强坐下。

两个老师和张潮一起在排档的海鲜区点好了菜,虽然是“吃大户”,但一个贵价海鲜都没有点,不过是酱油水鱿鱼、辣炒花蛤、椒盐濑尿虾、清炒地瓜叶、清蒸多宝鱼……这些家常菜。

因为明天都还要上课,学生、老师都在,所以都默契地没有要酒,只让上了饮料。

待到热腾腾的菜肴一上,大家的情绪也都高涨起来;几杯饮料下肚,桌上的师生之别就淡了。

这年月,大学里的氛围还是比较宽松、自由的,师生之间的对立、斗争关系还没有那么普遍,也没有学生在课堂上录了老师讲课内容然后去举报的荒唐事情,因此很快就其乐融融起来。

大家本来是要和张潮探讨文学的,但真到了此刻,却天南地北什么都聊。

结果惊讶地发现,张潮的生活中原来不止有文学和艺术——NBA、游戏、八卦、键政……几乎什么都能聊上几句,标准的2000年代文科大学生。

私底下说话,也完全没有故弄玄虚的味道,都是一些大实话。

聊了很久,才终于有一个文学社的学生壮着胆子问道:“去年德国有个汉学家叫顾彬,说‘中国当代的都是垃圾’,引起了很大争论。

我注意到你对此发表过任何看法,是因为认可吗?”

张潮停下筷子,问道:“这……我真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学生也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道:“大概,大概是在去年的12月份吧。”(实际发生在2006年的12月11日。)

张潮笑道:“那就是了。那一阵贵州的大山里,别说上网了,手机都没有信号,几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所以确实不知道他说过这些话。”

学生追问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怎么看呢?”

张潮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能确定这是顾彬的原话吗?是看过他写的原文,还是听过采访的原始音频?”

提问的学生哑然,他确实也只是看到国内一份报纸的转载,然后就看到报纸和网络上的舆论沸腾起来了。

张潮接着道:“如果要我评价顾彬说的‘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这句话,那我必须确认他确实说了这句话。不然我嘚吧嘚半天,到时候顾彬说自己是被无中生有,或者断章取义了,那我还得给人赔礼道歉去。

德国太远,德语太难,我可不想去,也不想学。”

前面说得颇为严肃,但最后一句还是把大家给逗笑了,把稍微有些凝结的气氛,重新活络开了。

这时杨辰沛问道:“那你觉得中国的当代文学怎么样呢?是不是落后于世界?”

张潮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吃了一个辣炒花蛤,又喝了一口快乐水,才道:“你说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指欧洲、美国和日本?”

一句话又把杨辰沛问得噎住了。

张潮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能向这仨看齐是好事,至少说明很有心气。其实在文学甚至整个艺术领域,把‘欧美日’当成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这三个地方的文化影响力至少占全世界的70%以上,也生产了全世界最多的文化产品,当然也能代表世界艺术的趋势和方向。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落后于‘世界’,倒也不为过。”

杨辰沛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张潮看到师生们都看向自己,连忙道:“大家吃菜,吃菜,边吃边聊。”

然后身先士卒地边吃边聊:“但即使这样,也不意味着这三个地方的文学就一定能主导其他地方的文学追求,或者注定是‘先进’的标准。”

有人好奇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潮道:“去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慕克大家都还记得吗?看过他的《我的名字是红》了吧?”

众人都点头,这么新鲜热辣出路的诺奖得主代表作,要是没看过就太丢人了。

张潮接着道:“他是土耳其人,远离‘欧美日’这三大艺术‘轴心国’,但却是20世纪下半叶,全世界最重要的家之一,几乎算得上支柱级别。

他是怎么做到的,你们想过吗?”

张潮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所有人都把耳朵竖得老高,想知道他后面怎么说,就连那些教现当代文学的老师也不例外。

从学者角度,和从作家角度,去看待这样一个重要作家,可能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这是所有研究者都十分感兴趣的。

张潮接下来的话,确实颠覆了他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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