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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我们《收获》有自己的骨气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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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永新这才满意地道:“这才像咱们《收获》的人。如果对方答应,那无论他想出特刊、增刊,还是别的什么条件,只要不太离谱,都可以答应他。”

刘鹏涛犹豫了一下问道:“不太离谱的标准是……”

程永新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事不宜迟,赶紧忙去吧。”

等刘鹏涛离开主编室,毕飞宇才笑呵呵地对程永新道:“你觉得这个小刘能说动张潮?”

程永新道:“如果张潮是这么想的,不用我们请,他也会继续投;如果他不愿意,就算我亲自出面,也得吃闭门羹。

这种事还是让年轻人去,留个联系方式,逢年过节发发祝福短信也是好的。编辑嘛,总得有自己的作者资源。”

毕飞宇意味深长地道:“那这个资源,你可给得太厚实了!”

程永新笑了笑,道:“我老了,和张潮估计也聊不到一块儿去,小刘年轻人,说不定机会更大。再说了,能收到张潮的稿子是他的缘分,我没必要截这个胡。”

毕飞宇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就道:“既然有了张潮的,那近期咱们《收获》的‘收获’就足够多了,我的短篇就……”

程永新这才想起来今天让毕飞宇来的目的是什么,连忙道歉道:“实在抱歉,刚刚是我太兴奋了,把正事给忘了。”

毕飞宇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然后道:“有《最后一课》珠玉在侧,我也怕自己的小短篇露了拙,还是拿回去打磨打磨吧。”

程永新这时候窘迫极了。毕飞宇最近来上海,他特地约来杂志社见面,就是看中了对方手里的短篇,结果被张潮的意外来稿一搅和,倒好像有些“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但张潮的稿子不能不要,毕飞宇又在现场看过了《最后一课》,还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现在决定藏一藏“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收获》刊发《最后一课》后,引发的轰动效应是可以想象的。到时候同一本杂志里的其他作品,甚至同期所有文学期刊的其他作品,都不免黯然失色,成了陪衬。

这种事情历史上多次发生过,只是近年来比较少见而已。

毕飞宇自嘲一笑,随即洒脱地道:“不是和你客气,也不是我自谦。看完张潮的以后,我确实觉得手头的两个短篇都可以再推敲推敲。

虽然我写的也是城市里青年男女的生活,但是和《最后一课》相比,总觉得哪里差了点味道。我要回去细琢磨琢磨——这篇稿子我能带走吗?

放心,我会做好‘保密工作’。”

原则上投稿到杂志社的稿子,没有刊发之前,是不允许外人带走的;但可能是心怀愧疚的缘故,同时也相信毕飞宇的人品——作家之间相互交流手稿本是常有的事——程永新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毕飞宇。

看着毕飞宇离开的背影,程永新站在主编室的门口思索良久,直到一个编辑又拿了一篇稿子让他审核才回过神来。

刘鹏涛接下「拿到张潮其余稿件」的“地狱级任务”后,坐在位置上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发送了第一封给发件人「张潮」的回复邮件。

他当然没有唐突地询问对方是不是就是大家以为的那个「张潮」,而是用例行公事又略带恭维的语气通知对方稿件被录用了;

但是后续和编辑沟通、寄送样刊、稿费转账等一系列事宜,都需要对方的身份证信息、银行卡账号、手机号码和通讯地址等信息,所以希望对方能提供。

忐忑不安地按下发送键以后,刘鹏涛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他当然希望对方是真的「张潮」,但据说此人“喜怒无常”,万一自己哪个字眼触怒了他,他临时反悔要求撤稿,那自己就别在《收获》混了;

如果对方不是「张潮」,而是一个“冒名顶替者”,那后面的事情,可就好玩了……

但是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一直到下班,同事们都离开了办公室,刘鹏涛都没有收到来自「张潮」的回复邮件。

在过筛一样又过了一遍邮箱后,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刘鹏涛也只能失望地准备关上电脑,然后收拾东西回家。

这时候程永新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温和地道:“怎么,没有收到他的回复邮件?”

刘鹏涛疲惫地点了点头道:“是,刚看过一遍邮箱,确实没有。”随即有些担忧地道:“程编,你说他会不会反悔?”

程永新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着急,也别瞎猜,静静等待就好。明天如果还没有收到邮件,再另外想办法联系,圈里有他手机号的人还是不少的。”

刘鹏涛这才放下心来。

程永新笑着说起了往事:“我83年到咱们《收获》工作,一开始和你一样都是负责筛选大邮箱里的稿子的——只是那时候的邮箱是真邮箱,不是电子邮箱。

80年代正是文学热,最多的时候我们每天收到的投稿都能用麻袋装,有些同志寄过来的长篇厚得像砖头。

我每天的工作就把这些投稿按照体裁分门别类地摞好,像小山一样堆在我的办公桌周围。我先把其中明显不符合要求的稿子筛出来,再把其他稿子交给不同的负责编辑。

然后我就给留在我这里的稿子一封封写退稿信。虽然很短,但是我都坚持亲笔写,不用社里印好的退稿信模板。”

刘鹏涛惊奇又佩服地道:“那您一天得写多少啊?”

程永新道:“有时候一天一百多封,最多的时候要写两三百封。上班时间写不完,就等下班以后在宿舍里写。那时候也没有结婚,时间多的很。

就这么写了三年多,渐渐的,圈里都知道《收获》有我这么一个人,大家对我的态度比较认可吧。渐渐的,就有作者主动联系我、给我投稿了;也有朋友给我介绍作者了。

余华、苏童都是朋友给我推荐的。他们第一篇有影响力的作品,都是经我的手,发在《收获》上的。

后来我见到余华,他就对我说‘我的稿子以前被你退过’——我其实已经忘了什么时候退过他的稿了。退稿信写得太多,哪能记得住。”

刘鹏涛一边听着,眼神中流露出崇拜的光芒,似乎看到了20年前,那个群星刚刚开始闪耀的年代。

程永新这时候才语重心长地道:“能收到张潮的稿子,确实很重要;但你也不要忘记了自己是《收获》的编辑,《收获》是巴老办起来的,也有我们自己的骨气和尊严!”

刘鹏涛重重地点了点头:“程编,我明白了,我一定会不卑不亢,把握好交流的尺度,哪怕对方真是张潮,也不会丢了我们《收获》的脸!”

程永新欣慰地笑了。

这时候刘鹏涛的电脑音箱“叮叮”一声响,屏幕也骤然亮了起来。

刘鹏涛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年逾五旬的主编程永新一个闪现来到电脑前道:“邮件,新邮件。快看看是不是张潮发过来的!”

刘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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