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所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跟着工作人员穿过长长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压抑。走廊两侧的房间门紧闭，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或是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她在最里面的房间。”工作人员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最近情况不太好，你们别刺激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秦璐，这个名字曾经是那么熟悉，而现在，却仿佛成了一个陌生的符号。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认出她，或者说，她能否认出是我。

走到走廊尽头，工作人员推开了一扇门，示意我进去。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海报，角落里堆着几本破旧的书。秦璐坐在床边，低着头，手里攥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

“秦璐？！”我轻声唤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我走近几步，蹲下身，试图看清她的脸。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

“秦璐，是我。”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一次，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依然没有抬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偶的耳朵，动作机械而僵硬，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而粗糙，像是很久没有接触过阳光。她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我。那双曾经充满灵气的眼睛，如今却像两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秦璐，你还记得我吗？”我低声问道，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她的眼神依旧呆滞，仿佛透过我，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一旁的唐娇拉着我站起身，那时我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曾经的秦璐，那个满是心机，伶牙俐齿的女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她最近一直这样，”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低声解释道，“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天就抱着那个布偶发呆。医生说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已经崩溃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我知道，这一次是什么都问不出了，自己无法再为她做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沉沦。

“秦璐，”我最后轻声说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她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手指机械地摩挲着布偶的耳朵。我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也将她留在了那片永恒的寂静中。

走廊的灯光依旧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快步走出戒毒所，仿佛想要逃离这片压抑的空间。然而，我知道，秦璐现状的影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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