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老太君一定会派人来查,她这一出计并不高明,只都是熟人,对她不设防罢了。真落到老太君手里,李苏秀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到那时,死应该是她唯一会期望的事。
李苏秀打了个寒颤。
后知后觉感受打了心的狂跳是一件多么让人感到庆幸的事。
蔻枝说的话尚在耳畔回荡。
原是攒出来的银钱。
李苏秀当然知道李毓灵不会将旁人不要的送给她,方才这么说只是为了瞧瞧蔻枝的反应,蔻枝的反应明明已经达到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期,可李苏秀一想到蔻枝回禀将她说的话全盘托出,李苏秀的心就有些酸。
打首饰花费时间,这花样虽不是当下流行,但做工精细,一瞧就是下了真功夫的。
“应是提早许多天就开始准备了…”李苏秀喃喃,是从什么时候呢?
她开始回想,思绪飘离。
在外边等待着的喜婆与婢女瞧着屋内的蔻枝走了出来,没听到李苏秀的声音唯恐出什么事,就又一窝蜂进了来。
婢女与喜婆又开始说着喜庆的吉利话,一时间屋内又维系住了方才蔻枝还没来之前的热闹。
李苏秀耳畔响起那些声音,却不如方才觉得高兴与羞涩了。
她的脑子里想着事。
终于,在婢女仔细地为她将翟冠戴好后,李苏秀终于有了一个念头:
应是自己以出府来成亲为借口时,被李毓灵意外知晓了。
也不来问问她是真是假,也不对未来姐夫好奇,就这么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拿了出来去给她打首饰当作添妆礼。
压箱底里的宝贝,金子是个硬货,且还是个簪子,方便又好看。
李苏秀想笑,又想到后来与李毓灵的隔阂,她本可以不把这簪子给她,自己留着的。
太傅府中做事的下人都是人精,没有银子,有些困难。
更何况她还初来乍到。
知晓李毓灵身世的,独孔家三人,李家二老与李琨和,剩下的还有李苏秀。
六人心中各怀心思,有的将这个身世当作禁忌,有的当作控制李毓灵的木偶线,有的当作与李毓灵谈判的筹码。
但不会再有一个人,比李苏秀更希望李毓灵的过去可以不被提及,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当千金小姐,嫁个高门,衣食无忧地过完一辈子。
李苏秀懂得过去不希望被提及的滋味,她还是如蔻枝所说自以为是,将自己的想法套到李毓灵身上。
李守财信中的叮嘱被李苏秀记在心里,她的小妹已经死了,连带着夜娘这个词,也已经被刻在了老涿鹿老家的墓碑上。
她的夜娘,永远地离开了她。
那些美好的时光,对她来说光回想就会笑容满面的日子,和那一段李苏秀永远都不想再去回想的日子,与京城人口中所传的大火,成了牢狱中的一捧灰。
随风而去,再不归。
“戴上吧。”李苏秀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金簪递给梳发的婢女。
婢女接过犹豫了一下,她想说这有些突兀,但喜婆拧了一下她的后腰,疼得她无声地皱眉。
金簪插在了李苏秀的发间,她的翟冠与金簪一起被红盖头罩住。
“新娘子出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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