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说呢。”
徐跃江对上了徐忠福的目光说:“您当年跟着总指挥去硬抗米国鬼子英勇又无畏,我爹也从西线战场杀入,打的米国鬼子哭爹喊娘落荒而逃,这绝对是可以被历史赞颂的事情。”
“我就算是想不为你们为荣都难。”
“但是你们不妨回想一下,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徐跃江看了眼两人说:“你们打仗的时候,我的身边只有奶奶,还有我妈妈。”
“你们打完了仗,又长期驻防在部队。”
“爷爷那边我不知道,但我爹每个月能回来一次就算不错了。”
“白天回来,晚上吃了饭,就得急匆匆的收拾东西去队伍上值班。”
徐跃江的目光落在徐凯旋脸上道:“爹,我要是不说,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被人喊了很多年的没爹孩子。”
“有一次我忍不住了。”
“我给那一群小子打的满地爬,让他们再也不敢骂我了。”
“然后被您知道了,你皮鞭子沾凉水,把我打的趴在炕上好几天都没能爬起来。”
“我妈还因为这事儿跟您闹离婚,你给我妈认了好几天的错。”
“我一点都不记恨您打我,我也没觉得您打我有什么错。”
“毕竟,我当时的确是很混蛋,您当爹的,教训教训我这儿子一点错都没有。”
“但是我觉得。”
“你应该是能理解我的。”
“那种被人说是没爹孩子的感觉……”
徐跃江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刀,直接插在心上,疼啊,很疼。”
徐凯旋嘴唇哆嗦着。
别人或许不能理解徐跃江。
但他可是太能理解了。
因为他的经历,几乎与徐跃江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在后面参了军,成为了跟自己父亲一样的人。
徐跃江指了下趴在刘成翠怀里的多多说:“你们看,我女儿多可爱啊,她很乖的,别人欺负她,她都不知道还口,打她骂她了,她就只知道往后躲。”
“你们说,我可以把她扔下吗?我敢把她扔下吗?”
“我没死倒也还好说,我还有机会回来。”
“可如果我不在了呢?”
“如果我死了,她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老婆!”
“她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啊。”
“被人打一个嘴巴子,都不会想着抽对方,而是会想自己错在哪里的人。”
“你们说!”
“如果我不在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徐跃江眼角泛着红光,指着脚下一字一句的吼道:“如果身为一个男人,我他妈连自己的家都护不住,我他妈护住别人的家有什么用?”
这是他上辈子就给自己留下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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