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次是老头子我疏忽大意了,的亏你发现的早,否则真让尸体成煞,只怕整个陈家湾都得遭殃。”
姚爷爷两条花白厚重眉毛拧着,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严肃的说。
“雀儿说可能是红娘娘在背后捣鬼?”
“错不了,这片地界上山精鬼怪并不多,有能耐借老头子的局搭桥作恶,也只有红娘子能办到。”
“姚爷爷,这红娘真是鬼仙?到底什么来历?”
“这说来就话长咯。”
正当姚爷爷要细说红娘子来历时,张队长一脸冷汗、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尸…尸体不见了!”
跑到近前,张队长磕磕巴巴一句话,瞬间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就连鹤发童颜的姚爷爷脸色也是骤变。
“你说尸体不见了?!”
“不可能啊,尸体是我和爷爷亲眼看着沉入粪池的!你是不是没仔细找啊?”
姚雀儿也瞪着眼睛,忙开口说。
“我也纳闷啊,昨天晚上我们两次看到尸体浮出粪池,这会也抽干了,里头除了动物尸体,没有陈小海的尸体啊!”
说这话时,张队长双手一直在握紧又松开,腿肚子也在不自觉颤抖。
显然陈小海一事到眼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其实别说张队长,就连我、姚爷爷和姚雀儿,我们也绝非匪夷所思。
好端端镇在粪池底下的尸体,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守在附近,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走,去看看。”
说完姚爷爷大步流星朝着旱厕走去,速度快的出奇,虽说远达不到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但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百岁老人能走出来的速度。
“哎,这是办案现场,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
这时候张队长反应过来,忙抬手想要招呼。
“别喊了,这老人家是这片地界的大法官,高人。”
“大法官?这岁数还能做法官?!”
张队长挠着脑袋一脸不解,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瞪着眼睛看着我问。
“你等等,这老人家是不是姓姚?!”
“是啊,张队长你认识?”
“我去!今儿个特么见到活神仙了。”
随后张队长告诉我,这位姚爷爷可是他们这边鼎鼎大名、人人认可的活神仙。
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上杆子想求这位姚爷爷帮忙平事。
提起这位姚爷爷的事迹,就更玄乎了。
很多年前涨大水,都说是河里头有妖物作祟。
这位大法官姚爷爷一个人撑着一艘小船,到了水里,指着水中就骂了一句尔休要在兴风作浪,否则今晚天不收你,我收你。
结果天刚黑,三道炸雷就劈到了河里,一只大如磨盘的乌龟被当场劈死。
乌龟一死,大水也退了、暴雨也停了。
诸如此类的事迹,数不胜数。
“不行不行,今儿个难得碰到姚老神仙,回头我非得求老神仙给我算一卦不可。”
“张队长你还信这个?”
“别人算我不信,姚老神仙算我信。”
我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奈,一个大男人搞得像是小迷妹见到了偶像。
我也懒得再跟张队长瞎扯,忙转身追上了姚雀儿爷孙。
到了旱厕旁,粪池的确已经被抽干,十几个差人面面相觑站在一旁,个个都是冷汗淋漓,还有人嘀咕。
“不会是队长他弄错了吧?尸体压根不在这?”
“有可能。”
“我倒觉得不会,刚刚陈家湾来了那么多村民,陈家桥一家不也承认了尸体就沉入这粪池了?”
“那尸体呢?”
短短五个字,瞬间让所有人都闭了嘴,脸色更白了几分,眼神里的惊恐慌乱也更浓了几分。
见到我来了,几个知晓我真实身份的差人,立马齐刷刷、眼巴巴看向了我。
希望能从我这得到一个他们能接受的合理解释。
大法官姚爷爷在场,我也不敢托大,只能捏着鼻子探头朝着粪池里看去。
水被抽干了,大部分动物尸骨也被打捞上来,堆在一旁,粪池底下看着一片脏乱,其实没多少东西。
陈小海的尸体被泡到浮肿腐烂,一眼就能看出来。
诡异的事,尸体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还真不见了,姚爷爷昨晚尸体确实两次浮出粪坑。”
“我担心闹出岔子,就在附近守了一夜,没感觉有不对劲。”
我忙开口解释,姚雀儿也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姚爷爷拧着眉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从宽大衣袖里掏出来三根线香。
线香颜色很奇特,是墨黑色,乍一看就像是墨条。
“雀儿,去点在那边。”
姚雀儿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线香跑去一旁点燃了线香。
线香刚刚点燃,便散发出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甜丝丝的,闻着让人心旷神怡,就连粪池里弥漫出的恶臭,都暂时被压了下去。
不一会草丛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跟着足有成年狸猫大小的黄鼠狼钻出了草丛。
那只黄鼠狼的毛发,有些泛白。
一看就是上了年头,已经有了灵智、成了气候的老黄鼠狼。
老黄鼠狼也不怕人,滴溜溜看了看我们,径直跑到了姚爷爷跟前。
然后像人一样直立起身子,朝着姚爷爷作了三个揖。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叫人啧啧称奇,连我直呼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