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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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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蛮怪,跑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我们这里好穷的。城里多好哦,我和同学以后都想去城里。”火塘旁边,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小男孩端着碗问道。

火塘上的三角架上架着一个已经烧得通体发黑的铁锅,里面正咕嘟着黄色的酸汤,酸汤里浮沉着满满的鸭肉、腊肉、玉米和一些菌菇,香气四溢。

围着火塘的弯桌上摆着青菜、白菜、萝卜、豆腐,和一坛米酒。

听到小男孩的问题,张潮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仔细地用门牙刮下了玉米段上的所有玉米粒,又扒了一口糯米饭进嘴,感受糯米香、玉米香和酸汤香在口腔里横冲直撞、肆意迸发,才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

张潮又从锅里搛了一块鸭肉放进碗里,这才开口道:“大概因为我是疯子吧。”

小男孩闻言把碗抱紧了一点,但是眼前的青年只是白了点,穿得比镇上小学的老师还要洋气点,并没有看出什么疯样来,才稍稍放下心。

不过还是嘟囔着道:“你是疯子我也不怕咧,我爸爸的力气是村里最大的。发疯的水牛他都能扭倒!”

张潮看看同坐在桌旁一边吃饭、一边憨憨看着他们聊天的中年男人,虽然浑身黝黑,身材也颇为健硕,但是怎么看也不像能扭倒水牛的样子,于是笑道:“吹牛!”

小男孩生气了,放下碗,就要嚷嚷什么,但是他旁边的女人一个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就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端起碗继续吃。

女人同样憨憨地朝他歉意一笑,没有说话。男人则向他举起装满米酒的小杯,口中说道:“咻!”

张潮知道这是“干杯”的意思,没有拒绝,同样举起小杯,一饮而尽。重生以后,他一向滴酒不沾,一是确实不爱喝酒,二是怕酒后失言。

但是在这里,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再说现在喝的是糯米酒(醪糟),酒精度大概只有3到5度,甜丝丝的,算是饮料。

这家的大人不会说也不会听普通话,只会说水族话和一些客话。小男孩因为已经上了几年学,所以普通话说得不错;另一边他的妹妹还没到上小学的年龄,同样听不懂,只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张潮。

看到张潮注意到自己,小姑娘害羞转过头去,装着认真吃饭的样子。

这里是云贵山都的什雷村,一个藏在万重大山深处、至今还保留着相当多原始风貌的水族村落。村落分上下两寨,中间是连绵而下的大片梯田。

张潮在说完“我不相信的是爱情”之后,当天就离开了燕京,只给黄杰夫等人留下了签好字的授权文件和印章。

在接到好几个或熟悉、或陌生的电话提出要“帮着”张潮教训一下王家兄弟,甚至问张潮对瓜分华宜有没有兴趣的时候,他就对眼前的生活产生巨大的不真实感和疲惫感。

这些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像几条绳索牢牢绑住了他的精神,让他只想逃开眼前的光怪陆离,即使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能去哪里呢?

福海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回去以后,依旧躲不开目光的注视和纷扰的人际往来。可自己又三天两头上电视,去哪里又能让人认不出来呢?

于是张潮来到了什雷村。

张潮上一世在云贵自驾游的时候,曾经因为导航错误,开车误闯过这里。即使在2022年,什雷村依旧是游客寥落,除了张潮自己以外,只有另一对夫妻在这里游览。

张潮在这里盘桓了一日,深深感受一种遗世独立的寂静。村民们往来种作,孩子们嬉戏打闹,全然没有注意他这个“外人”在干嘛。

张潮记住了这种感觉,所以在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的时候,什雷村忽然就从记忆的角落里清晰又模糊地浮现了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用最快速度收拾好行李,交代好了各种事情,换了张新手机卡,坐着飞机就来到了云贵。然后又是大车、小车地折腾了两天,又对着一个面包车司机连说带比划,终于来到了什雷村。

张潮走得太冲动,没有想到他上一世开车来时柏油路那么新,说明之前这里肯定交通状况堪忧。果然进村前的十几公里盘山土石路,直接把他颠吐了两次。

什么遗世独立、什么离群索居、什么没人认识的安静……情怀们通通被吐个精光。

吐完以后,张潮一边喝水漱口一边骂道:“文艺青年果然都是傻逼!”然后在司机同情的目光里,又坐上车道:“出发!”

自己要装的文艺逼,含着泪也要装完!

不过颠簸了几个小时后,当什雷村沿着山势层层相迭、鳞次栉比的木楼和连绵不绝、金黄色的梯田出现在张潮眼前的时候,之前的沮丧和懊悔一时间都消散无踪。

司机直接把张潮带到了村口一栋木楼前面,上面钉着牌子,显示这里就是什雷村的村委会。司机用勉强可以交流的普通话说道:“村长在这里。”

然后上前拍拍门,出来一个50多岁、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男人,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司机指着张潮和他叽里呱啦了一阵,男人才笑了起来,上前握住了张潮的手道:“欢迎你来我们什雷村!”说的是普通话,虽然还有口音,但是交流没有问题。

张潮掏出说好的100块钱递给司机,司机露出满意地笑容,再次连说带比划地向张潮表示“一切我都交代好了,放心住吧。”这才开车离去。

村长自我介绍道:“我的姓是韦。村里不是姓韦的,就是姓梁的。我们什雷村在水话里面的意思就是‘岩脚下的寨子’……”

一边说着,一边让张潮把背包就放在楼梯的踏板上,带着张潮游览起村子来。

2006年的什雷村,和张潮上一次来时又大不相同。村寨的外围,没有那些新修的木楼;村寨的地面也几乎没有用水泥硬化的痕迹,还有就是全村几乎没有什么公共设施。

几乎每座木楼都是底层养猪、上层住人;各家各户的鸡鸭都散养着,到处溜达着啄食草籽和小虫。空气中弥漫着猪屎和鸡鸭屎的味道,还混着淡淡的稻花清香。

张潮倒也不反感。他家是住在长福县城里,却也有个在乡下的“老家”,也是山地、丘陵,满是木建筑和牲口的村落格局,只是没有这般险峻、偏僻。童年时回乡下小住,村里空气的味道与这里差相仿佛。

村民们对张潮虽然好奇,但是看到韦村长就陪在他身旁,都露出和善的笑容。韦村长道:“我们这里偏僻得很,但是时不时有你们城里人来我们这里。

今年夏天,还有几个学建筑的大学生来这里测量我们的房子。偶尔也有几个像你这样背着包的游客误打误撞就来我们村了。”

然后又指着如金色海洋般地稻田道:“这是今年的晚稻,这两天就要开始收割了。你要是愿意感受一下农家人的活计,可以帮忙一起收。

如果不愿意,就在寨子里转转,也可以去边上的林子里看看。但不要走远了,走远了要迷路的……”

韦村长絮絮叨叨的说着,张潮吭吭哧哧的应着,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村口的村委会木楼。韦村长这才问道:“你要在我们这里住多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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