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张生介一次来是为了争取港岛选手北上参赛吗?”
“请问张生要和钟伟明见面乜?”
“听说张生要宣布重大事项,系乜事啊?”
“张生这次在港岛要停留几天呢?”
“听闻张生在港岛有秘密情人,系唔系Tracy啊?”
“嗯?!”听到这里张潮都懵了,Tracy是谁?他就认识一个Tracy,那就是Tracy McGrady。不是只通知文化线记者吗,怎么娱乐版的也来了?
不过张潮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淡淡地对记者道:“‘新理念作文大赛’复赛很快就要举行了,但是港岛的复赛选手遭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我当然要来了解一下。
这一届大赛把比赛范围扩大到两岸三地,就是希望有更多使用中文写作的青少年能被看见。我还不了解其中的曲折是非,但我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大人们种下的因果,不应该由这些孩子来承担。”
记者接着追问道:“那你说的‘重大事项’与此有关吗?”
张潮道:“事涉文学,无关也有关。回顾历史,鲁迅先生曾经在1927年连续两天在港岛的上环华人教堂演讲,主题分别是《无声的中国》和《老调子已经唱完》。每次演讲,教堂都被热情的港岛青年围得水泄不通。
这两次演讲,通常被视为港岛新文学开端的标志,距今已经79年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受鲁迅先生的启发很多,所以我希望能在港岛找到一处地方,建一个能体现他文学精神的馆苑。
不必是纪念馆,毕竟他生前说过‘不要做任何纪念活动’。79年前的港英当局,极力阻止鲁迅先生影响到当时的港岛青年,不仅事前派反对者恶意索取入场券以降低上座率,事后还阻止报纸刊登演讲稿。
他们想把大先生放进历史的‘冷库’里,极力消除他的影响,但是2年后,港岛第一个文学杂志《铁马》就创刊了。《铁马》上既有《第一声呐喊》这样的文章,编辑也希望借这本杂志,‘将古董除去’,呼应了鲁迅先生的《老调子已经唱完》。
如今79年时间过去了,很多港岛的文学青年,恐怕都已经不知道这段往事。我今天‘旧事重提’,也是希望能在明年,也就是鲁迅先生来港演讲80周年的时候,就把这处馆苑建好——
也算是80年后,年轻人对他殷殷期望的一声回响。”
港岛的记者们,浸淫“尽皆过火、尽皆癫狂”的娱乐化氛围已久,哪怕是跟文化线的记者,也习惯了港岛文人那种细碎、尖刻、嬉笑的风格,哪里见识过张潮这种风格,既郑重宏大,又不失具体。
他们以为的“重大事项”,无非就是要和谁谁谁见面,或者提出给复赛选手更多额外奖励来刺激他们参赛,结果却如此“兹事体大”。
要知道,港岛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在这里弄个文学馆,铁定是赔钱买卖,张潮这是来做奉献的?
张潮趁着众人发愣之际,就钻进了接他的车里,一路奔着维港去了。
(这天事情太多了,所以今天只有一章,明天还要请假一天。但是明天会有一个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