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宫女也笑着说:
“对啊,还是荣妃娘娘宽厚。秦氏管理后宫的时候,简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咱们想捞点儿油水都没有。”
吴清宁走在路的靠外侧,没有听到她们的这些声音。
可是秦鸢却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心中冷笑:
自己鞠躬尽瘁地为了后宫安宁、前朝安定,劳碌不已。放在这些人的心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而吴清宁丝毫不知道秦鸢的想法,她带着吴清宁来到了养心殿,上前找到了高元:
“高公公,皇上怎么样了?”
高元恭敬地行礼: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好多了,太医说马上就快醒了。”
吴清宁点了点头:
“那就好,本宫带梁国公夫人前来看望陛下。若是陛下清醒,还劳烦公公前去通传一声。”
高元听到吴清宁的话,向她的身后一看。
只是这一眼,高元就震惊不已:
“秦……”
可是他毕竟是多年的老狐狸,瞬间冷静下来。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发现这位梁国公夫人与曾经的秦贵妃只是格外相似,并不是一个人。
于是高元走上前来,在秦鸢面前行礼:
“原来是梁国公夫人,奴才见过夫人。”
秦鸢连忙伸出手,扶起了高元:
“高公公,真是折煞我了。”
高元笑了笑:
“夫人还是第一次进宫呢,本该让夫人好好转一转。可惜皇上他……”
秦鸢微微摇头:
“还是皇上的病要紧,妾身无论如何都好。”
对于高元这个人,秦鸢是很敬重的。
她还记得自己被幽禁于关雎宫的那天,赵承稷在养心殿内愤怒地责问她后,就命令高元将她带走。欞魊尛裞
随后,赵承稷便拂袖而去。
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让秦鸢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自己被顾姣诬陷的那天。
那天秦鸢站在那里,看着赵承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几位壮硕的嬷嬷走过来,想要将秦鸢拖走,却被太监总管高元拦住。
高元看向秦鸢的目光中满是不忍心——
宫中所有人都不喜欢秦鸢,可高元却是看着秦鸢长大的。她所经受的一切,都让高元忍不住同情:
“娘娘,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以后免不得缺衣少食,起码从内务府多拿些被褥和吃食。放心,有奴才陪着娘娘去。”
听着高元的话,秦鸢那时候冰冷的心终于软了几分:
“多谢高公公。”
那天再出门时,秦鸢的苍白,明明也拥有绝世的面容,却像临霜的花朵一般,在这宫墙大院里枯萎。
甬道上的落叶被初冬的风吹起,秦鸢抬起头看向天边,却被红色的围墙挡住了视线。她苦笑一声,低下头时,听到了一声呼唤:
“贵妃娘娘?”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了,秦鸢一时间有些恍惚,转过头的时候,一个清贵俊雅的男子闯进了她的视线——
她竟然看到了宁行舟。
见到男子,站在旁边的太监宫女连忙行礼:
“参见梁国公。”
按理来说,除了皇室宗亲,外臣不能在宫城之内随意行走。但梁国公是赵承稷辈分上的皇叔、又深得皇帝信赖,所以得了这出入禁宫的殊荣。
可那个时候,宁行舟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秦鸢身上:
“娘娘这是……”
看着宁行舟,秦鸢只觉得沉重的心再次被刺痛。她努力做出平静的模样,仰头轻声一笑:
“内宫之事,皇叔何必过问?”
“听说皇叔马上就要与英国公沈家的千金结亲,妾身在这里提前恭贺皇叔新婚大喜。”
当时听着秦鸢这些话,宁行舟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终于看向了旁边押送秦鸢的高元:
“怎么回事?”
高元恭恭敬敬地回道:
“国公,皇上已经要将贵妃娘娘囚禁关雎宫。”
宁行舟一贯冷静持重的眸子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秦鸢的目光有几分不可置信:
“什么?”
说着,宁行舟下意识想伸出手抓住秦鸢的手腕,却在半空之中僵住,愣愣地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