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前这锦州知州与江凤儿多少是见过,但如今再见,却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知州的恭维与疏离让得江凤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甚至于从前许多与江凤儿有些关系的熟人都是上门拜访,言谈之间早已没有从前的随意,反而处处透出拘谨与敬畏。
这让得最初因回锦州而有些兴奋的江凤儿一瞬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也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由于身份带来的转变。
只是她似乎并不太喜欢这样的转变,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便大多只呆在许府陪着许荷,时不时的去找沈知烟说说闲话。
沈知烟那边有关怪病的调查也已经终于有了些许进展。
这接连几日时不时的还会有灾民发疯的情况发生,只是控制得及时,倒也没有再出现伤人的情况,最初混乱手足无措的场面也已经逐渐控制下来。
至于受伤众人在多位医师确认之后,基本可以笃定这病并无传染风险,这一消息让得锦州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倒也恢复些热闹来。
只是这般看似安稳之下,沈知烟却是半点也欢喜不起来。
她站在知州府的一处别院前,很是偏僻幽静,里头却是传来阵阵嘶吼以及铁链挣扎之声,一阵接着一阵,显得有些可怖起来。
门前有知州府的护卫守着,不许旁人靠近,沈知烟拿着知州给的令牌,好一阵确认才让她进了。
待进了里头,才发现这里头的装潢竟与普通牢狱无异,沈知烟神色微微动了动,私下设有牢狱只怕平日里这知州也没少动私刑。
这样私密的地方知州竟二话不说的让她进了,沈知烟下意识的微微蹙了眉,心下有几分疑惑和警惕。
只是眼下的场景很快便让她暂且搁置了这心头的疑惑。
发了疯的灾民全都被铁链锁住,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血红,看见她进来,不住的嘶吼挣扎,眼中露出嗜血的渴望来。
她扫了一眼,却在角落处看见那最初发疯的那个灾民,此刻的他已经瘦弱嶙峋,双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睛微微鼓起来,充满血色,扫过来的目光都是让得沈知烟心中一跳。
“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竹月在身后低低的道了声,沈知烟偏头,竹月的目光盯着那人,眼中透出些同情与不忍。
“他的生气已经快消散了,身上的血气也几乎快要消弭,活不到明日。”
沈知烟闻言神色微微沉下一些,看着那人好半晌,最终目光扫过那些失去意识还冲着她嘶吼的其他灾民,眼底掠过一丝哀叹。
“医师那边怎么说?”
“还是一样,找不到发病缘由,无法对症下药,也不敢随意用药害怕发生其他意外,如今只能暂时将他们看管起来,而且这每日的发疯人数还在增加。”
竹月有些于心不忍的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找不到发病缘由,那就找到始作俑者,我还当真不信能有人做到毫无痕迹!”
沈知烟的声音冷了一些,眸子中也闪过一些坚定,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