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孝庄本就是因为换季有些轻咳，喉咙沙痒，刚一觉醒来听到外面的声响，就让身边的宫女出去叫人，也没顾得上喝口水。

“主子，先喝口水，阿哥在这里，又跑不了。”

钮祜禄氏刚要吩咐，苏麻已经端着茶盏走到了床边。

“还是苏麻姑姑伺候太皇太后心细，我们这一个二个粗心的。”

李氏的声音轻快如珠玉落盘，说得极快，听着也脆耳，但坐在另一边的钮祜禄氏听了，眼底却是划过暗色。

秦柔站在后面，听着两人这时刻不停的口舌之争，心底感慨，但因着本就在外面站了好久，在外间没坐上一会儿孝庄又醒了，现在再站难免有些腰酸，就趁人不注意时扶了一把自己的腰，动了下自己的脚。

“去给马佳氏也搬张凳子过来，都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看着点自己身子。”

“还不如哀家的乖孙儿懂事呢！”

孝庄只略略瞥了一眼秦柔又慈爱地看着床前的赛音察浑。

旁边的宫人听了立马又搬了张凳子放在钮祜禄氏下边。

“多谢太皇太后教诲！”

秦柔心底感激，知道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被看到了。

“苏麻，带两个阿哥去六皇子那边用些点心，叫他们兄弟也亲近亲近，哀家这屋子里病气重，别传了去。”

“奴婢知道了！”

苏麻笑着上前来拉站在床边依依不舍的赛音察浑，至于秦柔身边的承瑞，也不等叫，就自行上去拉了自家小弟的手出去了。

“三阿哥和四阿哥的感情真好，长得也是玉雪可爱，马佳庶妃真是有福之人。”

李氏向来会看人眼色，见孝庄偏爱两个小辈，也不吝说几句好话。

“双胞胎感情自是比旁的深厚，从小都有玩伴，倒是老祖宗这里的六皇子和奴婢那边的小格格，两人也没个伴，身边只有宫人们陪着。”

“恭亲王府的小格格最近如何了?哀家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小格格健康着呢，性子也越来越活泼，现在每日都缠着奴婢要去长春宫找二公主玩，不过董庶妃是个小心的，养二公主又一向精细，奴婢怕小格格太活泼，反倒让她为难，也不好叫她总是去。”

“说来也是怪奴婢肚子不争气，要是能给小格格生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钮祜禄氏说着便垂下了眉眼，脸上都是黯然的神色。

令秦柔惊讶的是，李氏这次没有出言讽刺，那扬起的眉眼也有些落寞。

“这怀孕生子也是各人的缘分，你们的缘分没来，还要再等等！”

“太皇太后说的是，奴婢也只是心里……不说了，要是让皇上知道奴婢过来侍疾，没让您高兴，倒惹得您烦心，定是要怪罪奴婢了。”

钮祜禄氏的脸色转得很快，但秦柔还是看到了她侧头时眼底的失望。

失望？

想了下钮祜禄氏刚才的那番话，她难道是想养六皇子？

钮祜禄氏是康熙和孝庄属意的下任皇后，养元后的嫡子也说得过去，不过依着这两人生前的龃龉，不管是孝庄，还是康熙，应该不会同意，想到这里，秦柔放下了心。

“奴婢那里正好有些宫外的新鲜玩意，待会儿就让宫人给六皇子送来，小孩子，最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

李氏也重新展开了笑容在孝庄面前卖好。

“你有心了！”

秦柔眼见着，孝庄倒是对着两人不偏不倚，这边夸一句，那边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