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小声道:“昨日长顺媳妇能及时出现,肯定是景王殿下帮忙的。
奴婢看到殿下身边的登徒子在兴味楼外面晃悠了。”靈魊尛説
她口里的登徒子是平安。
顾楠心情十分复杂。
昨日要不是长顺媳妇及时出现,根本没办法坐实谢恒宠妾灭妻的事实。
陛下卧病在床,萧彦定然在宫里坐镇,没想到还有心力顾及她的事。
这让她有些犹豫。
要将孩子的事告诉萧彦吗?
前世她不曾将孩子的事告诉萧彦。
她一直满心以为是萧彦害她失去贞洁,成为一个不洁之人。
愧疚自责让她在谢恒面前抬不起头来,更是将满心的愤懑转化成恨意。
前世她恨萧彦。
那是萧彦忙着皇帝的丧礼,以及小太子的登基大典,并不知道她怀孕了。
直到两个月后的除夕宫宴,她作为文昌侯夫人进宫叩拜太后。
迎面遇见了萧彦。
萧彦看到她隆起的腹部,目露错愕。
借着夜色掩映,将她堵在宫墙下,逼问她孩子是谁的。
那时的她恨透了萧彦,认为是他毁了自己的婚姻,便咬牙说孩子是谢恒的。
“摄政王不会以为我们那一次,你就能留个孽种在我肚子里吧?”
“呵,即便真有了孩子,我也不会留下的。”
“我和我夫君恩爱有加,我们之间的那次,我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一次。”
她每说一句,萧彦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冷冽,嘴角紧绷,浑身泛出的戾气令人心慌。
最后一拳头砸在她耳边的宫墙上,冷冷嗤笑。
“被狗咬了?好,好样的。”
“我可真蠢,竟然会对那日......”
萧彦板着脸,握着拳头离开。
留下她浑身瘫软,看着墙上被打出的拳头大小的洞,血迹斑斑,眼底一片茫然。
自那以后,她在宫里遇见萧彦,便远远躲开。
后来孩子流掉了,她休养了半年才能下地,之后便专心教养谢瑞,很少再进宫。
“姑娘?”
顾楠回神,略一迟疑,还是坚定摇头。
“不了,这孩子是我自己的,等和离以后,我会独立把孩子抚养长大。”
她和萧彦之间,只有那一场错误的缠绵。
不应该有太多的牵扯。
“可是....”如意还想再劝,被顾楠摆手打断。
“眼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要打起精神,先把酒厂开起来。”
如意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姑娘下了决心,便没有再劝。
“眼下咱们已经同谢家人撕破脸,只怕以后在府里会寸步难行,姑娘还是先想办法和离吧。
酒厂的事咱们要不往后放放?”
顾楠摇头,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定。
“傻如意,昨日的事你还没看出来吗?顾家如今对上谢家,到底还是势弱的一方。
打铁还需自身硬,何况眼下还有太后插手,我只能让自己还有整个顾家都更强大起来。
更有话语权,我才有和离的可能。”
酒厂,就是她提升自己的第一步,她要用玉冰烧为自己铺一条通往和离的路。
“你去叫陈力进来,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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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今日仍旧守在安庆宫。
今儿早朝,皇兄已经下发诏书,晓谕天下,择吉日禅位给太子萧怀恩,由他摄政总领朝纲。
平安从外面进来,小声禀报。
“文昌侯府那边传来消息,顾娘子醒了,没有大碍。”
“文昌侯府的府医怎么说?”
“属下特地让人去套过府医的话,说顾娘子是气急攻心才晕过去的,如今人已经醒来,再休养两日就没事了。”
萧彦紧锁的眉头微松。
没事就好。
文昌侯府。
谢恒缓缓睁开眼,艰难地转过头,对上淮阳郡主哭红的双眼,目露茫然之色。
“我怎么了?”
淮阳郡主见他醒来,连忙抹了把泪。
“谢天谢地,可算是醒过来了,顾楠那个贱人,竟然任由你昏倒在松雪堂外面,真是该死。”
“好在佛祖保佑,只是磕破了额头,吴大夫已经给你上了药,不会留疤。”
谢恒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摸了下额头。
针扎般的疼痛让他瞬间回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
在宫里受了杖刑,一出宫就听到府医说顾楠怀孕的事。